【Reylo】作茧自缚（2）
Note:其实还是没有云霄飞车，保险起见走ao3。
下章开车我保证。（月更博主不能信）
凯洛伦提出的酬金不是个小数目。这显然不是蕾伊动摇的主要原因，但却是让她下定决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特别是当她从邮件箱里拿出水电账单的时候。
蕾伊没有父母。或者说，她有过一段模糊的回忆，关于下城区的狭仄房间，和被充满酒味吵架吓醒的夜晚。但那已经和蒙上水雾的镜子一样不再清晰，甚至让蕾伊忍不住怀疑那是不是自己一个并不特别的梦境。她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各个寄养家庭里辗转，她知道钱有多重要。
蕾伊叹了口气，把欠了费的账单揣进口袋里。
凯洛伦的住处出乎意料地离她不远。蕾伊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从未在附近见过他。
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答应他直接约在住处这种听起来就暧昧不明的地方。事实上，自己做的每一个有关凯洛伦的决定她都不太明白。但这不妨碍蕾伊磨磨蹭蹭地拾级踏上公寓楼的台阶，在门前局促地站了一会，反复检查自己衣服上有没有污渍什么的，直到凯洛伦突然打开门，吓了她一大跳。
眼神闪烁不明的男人打量着她，蕾伊有种错觉，好像她受惊的样子让他很满意。他随意地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色家居服——没错，连家居服也是黑的。凯洛伦没说话，只是对蕾伊点点头，示意她进来。
蕾伊走进客厅，这间公寓乱糟糟的，朴素，但也不至于太寒酸，不过还是和凯洛伦答应支付她的筹资不很匹配——她很确定她来这一次的费用就快抵得上这地方一个月的房租了。
看来他真的很不缺钱，蕾伊在心里吐槽道。
沙发中间没有茶几，只摆了一个画架。凯洛伦熟门熟路地接过蕾伊脱下来的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这让她差点没反应过来。
好吧，还挺有绅士风度。蕾伊对自己说。她试图对凯洛伦露出一个微笑，友好的那种。但没什么作用，男人根本没有抬眼看她。
“脱衣服，坐到沙发上。”这是她进门后，凯洛伦说的第一句话。
蕾伊撇撇嘴，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你听起来还挺爱发号施令的。”
凯洛伦没有理会她，只是在画架后专心致志地整理他的炭笔，这让她稍稍放松了一点。她开始脱下身上的衣物。解开毛衣开衫。扯下袜子。解开牛仔裤最上面的一只纽扣。
她没有抬头，但她能感受到他开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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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那张整天阴沉的脸，不会有活的生物愿意接近他——赫克斯曾经这样讥讽道。
说真的，如果不是为了和家里断开关系，他才不会跑到这里来和人合租。阿米蒂奇·赫克斯是他见过最会讨人厌的室友。那个小白脸动不动就把一些男人——通常高大英俊，不过能迷上赫克斯的脑子多半有点问题——带回他们的公寓，还搞出很大的声响。看在上帝的份上，赫克斯从不道歉，甚至还在本威胁的目光下挑衅他。他们打了一架又一架，却因为一纸违约书谁也不敢提前搬走。
不过他们也达到了一种惊人的平衡。在无意中得知赫克斯的新炮友是恰好蕾伊的死党之后，本用某些视频胁迫了涨红了脸的赫克斯，得到了和蕾伊认识的机会。
赫克斯骂他是个怂逼，有威胁他的本事不敢直接去搭讪。
谁又能搞懂小处男百转千回的心思呢。说实话，本自己也搞不懂。
“蕾伊。”
下课铃震声响起，早就蠢蠢欲动的大学生们抓起自己的书包匆忙溜出教室。蕾伊在第一排一边发着呆一边机械地收拾东西，直到被莱娅教授点到名字。
莱娅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这让蕾伊稍微感到紧张。她向蕾伊点了点头，示意让她跟她到办公室里去。
蕾伊惴惴不安地跟着莱娅进了她的办公室。莱娅坐到办公桌后，示意蕾伊坐下，然后拿出一张卷子。
“这是上次的随堂测试。你得了C.”莱娅皱起眉头，把卷子放在桌子上，忧心忡忡地盯着蕾伊，但目光柔和许多。“这当然也是个不错的成绩，但对你来说有点下滑了，对吗？”
蕾伊看着那张卷子上刺眼的红色字迹，脑子有点懵懵的。她前一天失眠到凌晨，然后又赶公交来上早上第一节课，现在大脑接收信息有点迟缓，但她明白了一点——她的表现让莱娅失望了。这让她好像吞了一颗石头在胃里。
莱娅叹了口气，身体前倾，用一种温和的口气问道，“你最近遇到了什么困难吗，蕾伊？我注意到你最近常常看起来很疲倦。如果真的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尽量帮你想办法，好吗？”
蕾伊把脸埋进手里，在心底羞愧地呻吟起来。
“谢谢您，奥加纳教授……”
但并非如此。她现在有了足够的经济来源，不需要去打工了，也多了更多时间可以用于学业，可是……
她没法集中精力在学业上，一切都是因为她那该死的“收入来源”。
凯洛伦。
天啊，她居然为了一个根本不熟的男人辗转失眠，还在最用心的一门课上拿了C.
“真的非常感谢您。我只是最近身体不太好，”蕾伊挤出一个微笑，以缓解莱娅的疑虑。“很抱歉。我过段时间就好了。我会把落下的课程补上的。”
莱娅看起来还是很担心，但也没再深究。她嘱咐蕾伊照顾好身体，并善意地提醒她保证睡眠。
蕾伊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沮丧地想，她太失败了。
是时候解决这件麻烦事了。
“所以你的解决办法是——”
“像你一样。”蕾伊把加了冰块的柠檬啤酒放在吧台上，耸耸肩，“找个炮友，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波看起来想说什么，但他张了张嘴，最后欲言又止地灌了一口啤酒。
“我能不能问一下，”他八卦地凑过来，“这和那个凯洛伦有关系吗？”
蕾伊顿住了。她紧张地用指尖磨蹭着杯口，“或许有吧。”
“哈！”波得意地仰回身体，冲蕾伊挤了挤眼睛，“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么？”蕾伊又气又笑地白了他一眼。“我们都多久没一起喝酒了！已经快两个月了吧？你和赫克斯还在上床呢？”
“嗯哼。”波含糊不清地回答，他心不在焉地盯着自己的手，“不过最近不常联系了。大概也没有多长时间了吧。”
蕾伊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敏锐地从这位相处甚久的好友口中听出了一丝沮丧。
“你不会真的在谈恋爱吧？”她压低声音关切地问。
波大笑了一声，摇摇头推开她，“怎么可能！我和赫克斯不是那种关系。各取所需而已。你不是也想要这种关系吗？轻轻松松，又完美满足你的需求。”
蕾伊耸耸肩，“我不知道。或许吧。我只是担心这种状态影响到我的生活，你知道，我不能挂科，不然就拿不到奖学金了——我真的很需要那笔钱。”
波又喝了一口酒，然后他建议道，“你不是说凯洛伦给你介绍了一份新工作吗？要不然你可以找他试试。我发誓，你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蕾伊眯起眼睛，“或许吧。”她犹豫地说。她没具体和波描述她新工作的内容，所以他只知道她最近和凯洛伦常常见面。“有那么明显吗？”
“给你个建议。”波说，“试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觉得看他的样子对你也有兴趣，何乐而不为呢。”
“那如果他不接受呢？”她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天哪，太尴尬了。
波自信满满地向她挥了挥手，“不会的。赫克斯说他一直是单身。没有人会拒绝这种事，就算他拒绝了你，大不了到学校酒吧再找一个就是了。你是找炮友，又不是男朋友。掌握主动权没什么不好。”
蕾伊没说话，她沉默着，把一口酒咽下喉咙。冰凉的触感在她的喉尖滚动，然后落入胃部，消散在这些天里一直折磨着她的那团火焰里。
波说得没错。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她是约炮而已，又不是严肃认真的关系。凯洛伦只是她提出的众多邀请中的一个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蕾伊深吸了一口气。
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应付得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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